恒久忍耐,永不止息.
VB:_解体圣母

[涉英] the journey of happiness

◆ 《The journey of happiness》

◆以涉英为前提
◆如果觉得并不happy也不支持退货


日日树涉从重症监护室的玻璃探视窗往里望,一对紫色眼睛像浪漫又平静的漩涡。

其实他可以穿过去的,薄薄一层玻璃而已,唯一能够产生的效果便是给门外等候的人带来视线缠绵的痛楚。只是他认为躺在床上呼吸渐弱的人不会愿意他走进去。

那个人陷在绿色的病床里,被忙乱的医生和叮叮作响的仪器淹没,他看着那双手挣扎着抬了抬,抓住了一位医生的衣袖,把蓝色的塑料防护服抓破了一个口子,弹琴般的,指节律动数下又再一一松开——最终手落下了——日日树的眼睛垂下了,紫色深不见底。

“你在这里呀。”

突如其来的声音把他从玻璃窗上唤起。天祥院英智出现在他的身后,日日树涉看着他的脸靠近,凑到玻璃窗前顺着他的视线往里瞧,柔软的金发落在日日树涉的肩膀上,又穿过去了,连蜻蜓点水都没有留下。

“你和十年前相比,分毫未变。我就知道你不是人类,第一眼就知道。”天祥院英智眯着湛蓝的眼睛,显得纯洁又狡黠,他伸手想触摸日日树涉的脸,结果是毫不留情的又触到了一堆空气。他故作尴尬的笑笑,指了指自己的鼻尖:“好巧啊,我现在也不是了。”

“这就是亡者逗留世间的灵魂啊!”天祥院看着自己像风像雾一般惨淡的颜色,眨眨眼。

日日树涉放开了撑在玻璃上的手,留下玻璃一片洁净透明。天祥院好奇的眨眨眼,学着他伸手穿透了玻璃,又左右转了转手腕翻了个花儿。窗内的医生们还在对着一具失去呼吸的残破身体手忙脚乱着祈祷最后的奇迹,完全忽视了一侧窗外幼稚的举动,当然他们也看不见。

“原来从这里看起来是这个样子的,我还躺在床上的时候啊,无影灯太亮了,我的视野太花了,好像在看过曝的电影。”见日日树不作答,天祥院英智偏头看了他一眼,“涉难道是在为我悲伤吗?”

“嗯哼~”他宛然又徒劳的伸出手去,这次是想捧着日日树的脸颊。“不需要哦涉,这样的场景,在无影灯下匆匆浏览的电影,我已经见过无数次了。每一次我都在想这个电影的结局会怎样呢,是再次劫后余生还是迎来人们常说的死亡呢?”

天祥院英智停顿了一下,叹息般摇摇头,“虽然对于这样离开的方式我发表不出任何意见,但是作为一个麻烦又难缠的,看着日历度余生的病人,终于撒手归西也算是对医生的一点点报答吧?我也有向涉学习哟,这是我对他们呈上的爱意。”

哗啦一声重症监护室的门被打开,医护人员从两人身体间穿过,向着等候在门外的年迈管家摇头。

伴随着细细的啜泣声,日日树涉传来的声音低沉,藏不住语调间细微的,努力抑制住的颤抖。

“英智……别闹了。”他这么说着,细长的闪着非凡光泽的银发穿过了金发人的手心,笔直的垂了下去,天祥院英智撇嘴,不满的握了握手掌。

“所以涉找到了吗?——带给所有人幸福的方法。我记得涉离开以后,病房里的孩子们都十分失落呢,就好像快乐也被涉带走了一样。”

天祥院看着左上角,努力回忆着旧事。

“英智记得真清楚呢,我走了很久,去到了很远的地方,见过了很多人哦。”

涉接过他的话,缓缓捋平了自己的声音,换上了常用的古怪滑稽腔调。

“人与人是不同的,要让所有人都幸福太累了。就像从音像店里随意抽出的cd,如果给所有cd的故事都改写上最完美的结局,也会慢慢失去幸福最初的意义吧?”

天祥院放开撑着脸的手,“听起来不是很好的旅途呢?所以涉感到倦怠所以回到了这里吗?”他的眼睛弯成月牙,“一不小心用死亡当做久等的涉的见面礼,涉不会怪我吧?”

“只要是皇帝陛下给我的惊喜,我都会照单全收。”日日树涉像模像样的背起右手行了个君臣礼。

他的举动逗笑了天祥院英智,单薄的背脊抖动着,浅薄的人影笑了起来,更加飘渺了。

“被囚禁于病房的皇帝吗?……所有人都围绕着我的身体发出的指示而动,也许真有病弱皇帝的样子呢。”

“如果我说我并非因为疲倦而归,那皇帝陛下会问我归程的缘由吗?这可是我途经三万九千二百五十公里才想出的宝贵的答案哦。”

“告诉我吧,涉,那会是怎样美妙的理由。”

“缘由是你。我看见十年前的你躺在床上,袒露着光洁的脖颈,像一只引颈受戮的白天鹅。你不能自主呼吸,你的喉咙被薄片切开,一根细细的管道插进你的喉咙直到胸腔,那里面流通着你赖以维生的高流氧。”

天祥院睁大眼睛,下意识的护住了并没有实体的脖颈,那里其实已经没有可怖的割痕了。

“明明当我第一次来到医院里为孩子们表演的那天,你是第一个跳下病床牵住我的手的。你拥抱我,胡闹着亲吻我的脸颊,直到被护工拉回病床。”

日日树涉停了下来,做了一次深呼吸,他胸膛起伏像回忆了一段很可怕的噩梦。

“可是再一次看到你,你紧闭着眼,你没法笑,你不说话,你像美丽的空壳。即使是身体好转的时候,你也只是怔怔望着那扇你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窗子,你说你想环游世界,而我想带给你快乐,我想去探寻你索求的快乐。”

短暂的沉默后传来了天祥院略微失真的声音。

“涉是我的功臣,涉已经找到了哦!能让我得到幸福的方法。”天祥院英智又笑了,他总是很爱笑,笑得细小而剧烈,笑到人影变成模糊的残影。

“因为涉回来了嘛,我就知道的,涉一定会回到我身边。只要在涉的身边,我就是幸福的。”

他控制住肩膀的颤抖,努力在巨大的喜悦里让倾吐的言语显得真挚——“就像小说里写的那样,如果涉四点前来,那么我从三点开始就会感到快乐。”

日日树涉想撑住天祥院颤动的身体却只触到了冰冷的墙壁。天祥院挥挥手示意他不用在意,继续说道。

“可是人人都想找到快乐的密匙,可是他们确不珍惜,人们总是这样,拥有了短暂的快乐就会忘记为此付出的东西。咳咳……当时我应该更多的,更多的对涉微笑,亲吻涉,拥抱涉。如果当时的我能明白涉的孤独,而不是沉浸于此生不能同常人一般奔跑嬉笑的荒唐悲伤中的话……涉就不会……”

“英智!”日日树难得地用狠厉的声音打断了天祥院的话语。

“不是的英智,你拯救了流浪于世间百年的我,我知道的,无论我用怎样滑稽的小把戏来取悦你,在他人避而远之的时候,你会为我鼓掌的吧?在我差一点就要厌弃这个温柔与冷漠一线之差的世界的时候,是你抓住了我吧。”

日日树的话语像一颗钉子把天祥院颤抖的灵魂定在原地。皇帝不可思议的睁大了眼睛,蓝色的眼眸里似藏着千丝万缕的海浪,正在汹涌的冲撞。

“如果非要说皇帝陛下有一件对不起日日树涉的事情,那就是在他归来的这一天给予这样残忍的厚礼。”

日日树触碰着虚无的手下滑,连同一点点透明的眼泪一同滑到了天祥院心脏的位置。

“真是喜剧呢……明明是幸福之神化身的我,居然感到了铺天盖地的悲伤。这不是我胡编乱造的故事哦,皇帝陛下,您的日日树涉确确实实的感到了悲伤。”

像是再也撑不住一样,平静的海面全盘崩溃。天祥院一直保持的笑容破碎了,眼泪争先恐后的从天蓝色瞳中涌出,他捂住嘴,喉头滚动,嘴巴张了几下像是想大喊一样,可是在几个无意义的音节过后他说的话语像是飘在走廊里,不成调。

“对不起涉……对不起,我不想留你与孤独为伍,我不想让你飞去我看不到触不着的地方。如果我可以再多撑一秒……两秒……一年……两年……呜”

他几乎说不出话来,曾被切割开的喉咙像是火烧一般的痛起来。

“我不想死。”
“……”

“我不想死,我好害怕死亡啊……没有涉的地方,要怎么渡过呢?明明我已经等得很痛苦了。”
“这是偏偏这是连涉也做不到的事情,挽留这样被死神给糊涂带走的我什么的。”

天祥院的身影已经淡薄成了一抹虚空的光,像被白炽灯打散的墨。他不顾大滴落出的眼泪,慌乱地想要抓住涉的胳膊,又是不知道第几次的落空了。

“涉会怪我吗?如果还能见到涉的话!涉会带我一起环游吗!!”

天祥院像是嘶吼出来的话语却无法传到日日树的耳朵里,他蓝白相间的病号服边缘泛起白光。

他要走了——在一团名为悲伤的混乱情绪中日日树涉简单的告诉自己。
日日树涉用尽力气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尽可能的平静:“其实环游很无聊的英智,不过如果是你的话,我会陪着你,我的皇帝陛下——至少我会陪着你。”

“那你可要等着我,不要再独自悲伤,不要飞去我找不到的地方。就算我……”

像是被猛然盖上而哑声的钢琴,不会再有按下back键的机会,逗留人间的金发魂魄失去了最后的声音,化为了电影散场前最后一丝消散的光影。

他走了。

一阵眩晕乏力,日日树涉忍不住靠在了墙壁上,银色的发丝有几缕被不幸的衔在嘴里,他扯去嘴角的头发,不让它们跟着满嘴的苦涩一起涌进心里。

医护人员去而复返,用一块白布蒙在了已经失去生机的人的身体上。日日树涉慢慢的折过走廊拐角,被一个重心不稳匆忙跑来的绿发青年撞上而显出了身形,绿发青年丝毫没有注意到角落里突然出现的人,他脸上写满了不加掩饰的,愤怒又难以置信的悲伤。

日日树大而急促的步伐犹如失去了翅膀的神初次学会在地面行走,他再次撞上了一个小孩儿。

小孩儿抬起头看了看他,把手中的气球塞给了日日树涉,气球上画着一个大大的笑脸,下面写着花体的“happiness”。

“如果要让离去的人安心的准备下一场有约可赴的旅程,等待的人可不能太心急哦?”不知道是谁在他耳边轻声说道。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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